1999年的一部国产动画片《宝莲灯》因为过年的缘故,在bilibili(B站)突然火了起来。
忌惮舅舅二郎神的威力,孤立无援的男主角沉香陷入深深得沉思后,向观众们大喊了一声:我要怎样才能打败我的舅舅啊?
等了18年后的2017年,观众们终于异口同声的给了他一个答案
“正月剪个头”
今天刚好出正月,应个景,
小编想讲一个街头理发师的故事,
从今天起,他又将忙碌起来了……
葛师傅给人剃了三十多年头,从来不曾有过一个英文名。也从来没人管他叫“老师”。
他甚至没有一间店面,所有的剃头家什都装在一辆三轮车上,包括四把热水瓶、一个脸盆,一个脸盆架、两个自己用泡沫包裹起来的保温塑料大桶、一把可以调节靠背的理发椅、一面镜子、一个蓄电池、两个灯泡、若干条毛巾、一些洗染制剂、以及剃头用的梳子、推子、剪子……所有用具里唯一和“时尚”沾边的,是给客人用的黄色围裙,上面有欧莱雅的logo。
如果不是刮风下雨或者极度严寒,他每天早上都会准时出现在杭州城北一条热闹的街边。
八点半准时开门,晚上七点半收摊,生意好的时候要忙到九点。
“龙抬头前不剃头”之类的习俗,他大多门儿清,但也只是呵呵一笑:哪有那么多讲究,有生意就做呗。
这里的客人也不矫情,一看他空着,冲他一点头,一屁股坐在椅子上,“来吧,剪短”。
葛师傅名叫葛立军,53岁,安徽亳州人。19岁在老家学剃头,来杭州11年了。
他原来是附近食品厂的工人,手头上有这门手艺,周末无聊的时候会出来摆摆摊,做几个生意练练手,也补贴点家用。2012年厂里精简员工,由于年纪和身体的原因,工厂辞退了葛师傅,于是他有了“下海”的念头,经营起了这个流动理发摊。
客人主要以男性为主,周边的居民、工厂的职工、开车路过的司机……
有些客人是老婆去菜场里买菜,他正好见缝插针把头剃了;有的老客,则是天蒙蒙亮就在点上等候葛师傅的到来。
相比理发店“洗剪吹”三、四十元的价格,这里“洗剪刮”才收10块钱。
如此心动的价格,为他聚集了一大批忠实的“粉丝”。他们称赞葛师傅不仅手艺好,而且用的材料也不差。理发店染发剂还没这理发摊上的耐用,毕竟这里的洗剪染25块的价格,便宜得感人。
这种低头“水洗”的方式,在杭州大概二十年前就基本被仰头的“干洗”取代
一个晚上,葛师傅生意基本没断过。几个工人师傅路过,一看他正忙着,就招呼说:我们待会儿再来
在葛师傅的剃头摊边上,还有一个修鞋摊,一个修车摊,以及一个老阿姨踩着缝纫机的织补摊。在同一条路上,大约50米开外,就有一间装修现代的美发店,店门口挂着“创意总监阿某”的照片——然而我们连续观察了两个晚上,葛师傅的生意基本秒杀同行,他几乎没有空下来的时候,和我们聊上几句,客人又来了。
而一旦开始理发,他是一句话也不说的。
来葛师傅这里理发的人,大多会选择短发和平头。我们问他会不会剪那些新潮发型,他说也会,有时候小年轻来,他就按着他们之前的发型修一修,也不难。只是他当学徒时候着力练习的一些发型,比如中分,现在是不太用得上了。
刮脸是葛师傅的招牌,看他给客人刮脸,也会让人生出许多感慨——在车水马龙的路边,他一旦拿起刮刀,便是小心翼翼心无旁骛,仿佛世界里只有他和刀片下的那张脸。
刮一张脸要将近十分钟,每一刀都是仔仔细细的,额角眼角这些极细小的地方也不放过。现在的理发师,都不太愿意刮脸了,太费时间,葛师傅说。
我们和他说笑,问他是不是会刮完一张脸,一抬头才发现城管已经在旁边站了很久?
没想到他笑笑说,还真有过这样的事。
不过城管对他很客气,只在有大检查的时候提醒他回避一下。大多数时候,他和边上的修车摊、修鞋摊、织补摊,都处在一种被默许的状态。“我们也算是便民服务吧,要是卖东西的,早就被清理了。”他说,这里的城管挺好的,“将心比心,也是看我们不容易。”
每天收摊前,葛师傅都会自扫门前雪。把地上的头发和杂物收拾走,不给环卫工人添麻烦
葛师傅有一儿一女,儿子26岁,在台州黄岩开理发室,侄子侄媳妇儿都是干美容美发这个行业的。
我们问他准备干到什么时候退休,他笑笑说,这活儿说累也累,一天到晚都站着,说不累也不累,干到70岁都行。
他挺怀念自己年轻时跟着师傅,挑着剃头挑子走村窜巷的日子。那时候一套洗剪吹才3毛钱。
老家挣不着钱,他笑笑说,在这儿能挣一点,但不敢在这儿用。
去年,他刚在老家盖了新房子,靠的就是在杭州街边,日复一日起早摸黑地给人剃头刮脸。